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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1章 仇恨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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謝規敘駕著馬車來到西江月的後門,他的馬車拴在門口的樹上,自己帶著蘇溪橋走進去。

後門一天十二個時辰都有人在守著,所以謝規敘一靠近,就有人過來了。守門的人一看是老板,立馬點頭哈腰地打招呼:“少爺,少夫人,你們來了。”

謝規敘微微頷首,“讓人把馬牽進去,給些吃的和水。”

守門人笑著奉承道:“少爺您放心,我一定讓人把您的馬給伺候好。”

謝規敘去找幾個護院詢問最近的情況,蘇溪橋則把瑞白放在後院,自己到前面酒樓巡視去了。

謝規敘不擅打理生意,只負責酒樓的安保和衛生,其餘的都歸蘇溪橋管理。

現在還早,不到吃飯的時間,大堂裏只有十幾個客人。

蘇溪橋走過去的時候,任掌櫃正在櫃臺裏忙碌著,她敲了敲櫃臺,問道:“任掌櫃,最近生意怎麽樣?”

“原來是少夫人”任掌櫃一看是少夫人,立馬起身拱手道:“雖然不如開業前三天人多,但比前段時間強多了,幾乎每天都有遠道而來的客人,都是聽說了咱們西江月慕名而來的。還有,很多經過府州的行商旅人也都願意在咱們的靜言樓投宿。普通間幹凈整齊,還安靜,又不貴,很受歡迎。還有豪華貴賓房的浴室和馬桶,也頗受客人們的喜愛。夫人可看見著大堂裏的那些客人?那是一個商隊,昨天晚上入住的,早飯點了不少東西,還讓夥計打包了許多。另外還有兩位貴客,住的豪華套間,已經連續住了五天了,每頓飯都點一大桌子菜。”

說到這裏時,任掌櫃頓了頓,“只怕這兩位是別有目的……”

蘇溪橋笑著擺手,“無妨,只要他們不使什麽卑鄙手段,好生招待。咱們西江月不是普通的酒樓,在不損害自身利益的前提下,行事要大氣些。”

少夫人雖說是女流之輩,年紀也尚小,但看問題卻如此高度,任掌櫃對她發自內心地感到佩服,“夫人,所言極對。”

一聽到任掌櫃喊自己少夫人,蘇溪橋突然想起謝規敘如今已經束冠單立門戶了,是不是該讓人改口了。

於是她對任掌櫃說道:“我夫君前些日子已經束冠了,你們不能再見他少爺,要叫謝爺。”

謝規敘才二十歲出頭,叫老爺不太合適,叫少爺又顯得上面還有人似的,所以蘇溪橋幹脆折中了一下,叫謝爺好像就挺好。

任掌櫃楞了楞,片刻回神後,恭敬地說道:“小的恭喜謝爺和夫人成家立戶。”

蘇溪橋捂嘴笑了笑,擺擺手便離開了。

其實他倆一年前就成家幾戶,只是謝規敘一直為束全冠而已,他以前都是束的半冠,留了一半頭發在下面。

在酒樓裏檢查了一下衛生情況,蘇溪橋感覺挺滿意的,地上沒有垃圾灰塵,桌椅幹凈發亮,她決定一會兒跟任掌櫃說一聲,要口頭表揚一下清潔工。

完事後她去了二樓的檔案室,裏面放著西江月的賬本,每個月一個賬本,封面上這些時間日期。

其實蘇溪橋每次查賬的時候都特別頭疼,這裏的人記數用的都是大寫的數字,筆畫多,看得人頭暈眼花的。

還好檔案室的門可以鎖上,蘇溪橋從空間裏拿出鉛筆和紙,然後再請出算數界的作弊神器,計算機。

也就兩刻鐘左右,蘇溪橋就把上個月的賬本全都對了一邊,不得不說,任掌櫃對做賬還是很有一套的,就是這數字看著太麻煩了。

蘇溪橋心想著,挑個時間還是要教教任掌櫃如果使用阿拉伯數字,不然每次查賬都要換算,這也太麻煩了些。

把檔案室的門鎖上以後,蘇溪橋便到後院去找謝規敘了,接過她繞了一大圈都沒看到人影,於是問了兩個夥計才知道,他在會客。

夥計說,是一個穿著深藍色衣服的學者,年齡在六十歲左右,進來沒點吃的,就直接說要找謝規敘。

在蘇溪橋的記憶中,好像謝全提過的安山書院的柳先生就是一位學者,她心下一驚,難道真的是他?

蘇溪橋不太放心,詢問任掌櫃後,她便直接往二樓西邊的第一間雅室走去。

“如今京中晉王**占據優勢,雖說皇上還沒有再立太子的想法,但在眾皇子中只有晉王才是權利的接替者,謝規敘,晉王對你的能力還是有信心的,他有意讓你入京做他府上的門客,那是看得起你。”

雅室裏,一位老者坐在謝規敘對面,臉上神情傲慢,手裏握著茶杯拿起又放下。

謝規敘擡了擡眼,用一種淩厲的眸光看著柳巖山,說道:“他晉王是手下無能人了嘛,居然費心勞煩你來親自找我。”

柳巖山冷笑一聲,不屑道:“晉王敬你是前太傅鐘經同的學生,想要給你一條名垂千史的明路。”

“名垂千史?也對與亂臣賊子蛇鼠一窩,也全是千史留名了。”謝規敘盯著柳巖山的雙眸,臉上帶著譏笑,諷刺道。

柳巖山當即惱羞成怒,站起來,怒拍桌子,吼道:“無知豎子,竟然敢誹謗晉王殿下。”

謝規敘莞爾一笑,鎮定道:“那你去告訴他啊,讓他派人再給我下一次毒,這回記得狠心點,直接把我毒死好了。沒有鐘經同的學生,他晉王就算登下了那個位置,也會被人嘲笑他名不正言不順。”

“你,你,你……”

柳巖山氣得吹胡子瞪眼,拿起桌上的茶杯直接摔在地上,就當他正欲離開時,蘇溪橋推門走了進來。

“西江月的茶杯,每個雅室只有一套,先生摔了一只就不成套了,一套茶具一百兩,請在櫃臺結賬。”蘇溪橋走進來,面帶微笑的看著柳巖山,禮貌說道。

摔人酒樓裏的東西,還被人抓個正著,柳巖山臉上瞬間沒光,他惡狠狠地瞪了謝規敘一眼,接著又看了看蘇溪橋,冷哼一聲離開了。

看到他就這樣走了,蘇溪橋不甘心,她走出雅室現在看臺上,對著樓下櫃臺裏的任掌櫃喊道:“任掌櫃,西一室的客人摔壞了茶具,記得讓他賠償,可別讓他跑了。”

正在下樓梯的柳巖山聽到她的喊話,腳下一踉蹌差點摔下去。

豎子與惡婦,堪為一對。

看到柳巖山吃癟的模樣,蘇溪橋偷笑了一聲,轉頭就回了雅室。

雅室裏,謝規敘還淡定的喝著茶,看到蘇溪橋走過來後,伸出長臂,把她拉過來坐在自己腿上親了一下,寵溺地說道:“又調皮了。”

蘇溪橋傲慢地將頭轉向一邊,反駁道:“哪有,難道不是他摔壞的茶杯嘛?”

謝規敘笑道:“是他。”

“所以讓他賠錢有什麽不對?”蘇溪橋擰著眉,哼了一聲。

謝規敘捏了捏她的手,哄道:“對對對,夫人說得對。”

剛才柳巖山提到的鐘經同是前太子的太傅,大襄開國百年以來的第一位三元榜首,他是內閣首輔,深受當今聖上器重。

後因為太子謀逆被牽連,先是被囚禁在錦州的護國寺裏,接著又被晉王派人暗殺。

鐘經同一共有三個學生,皆是國子監的頭名,人稱定都竹園三君子。其中兩個分別是寧海候世子葉謙樓和寧海候二子葉謙霖。

永元十六年,謝規敘中毒眼瞎的第一年,寧海候出征長鳳洲,結果兵敗,全軍十五萬人命散當地。

後來葉謙樓被革職下獄,沒過多久就被聖上封了侍君被送往北朝。其弟葉謙霖被不明人士帶走,至今下落不明。

鐘經同的學生從謝規敘開始,沒有一個人有好下場,晉王的這盤棋可謂下得是精彩絕倫。

謝規敘收斂心神,緊了緊懷裏的蘇溪橋,說道:“我可能要出去一陣子。”

蘇溪橋扭頭問:“你去哪?”

謝規敘道:“去定都打聽一下,打聽一下我師弟的下落。”

“可……”蘇溪橋擰了擰眉,小聲道:“可你不是說他被人帶走了嘛,那你要去哪裏找?”

謝規敘搖頭,“碰碰運氣吧,或許會有人知道。”

蘇溪橋清楚如果自己出口阻攔的話,謝規敘是不會去的。但她沒有這麽做,因為她知道謝規敘身上是背著仇恨的,這個仇要是報不了,那他將會永遠記在心裏。

更何況他要找的人是他的師弟,同門師兄弟有的時候就是患難之友,謝規敘不論如何都該去。

當天下午,謝規敘駕著馬車帶蘇溪橋回到了清水村。既然已經打算外出,那蘇溪橋待在西江月就不安全了。

西江月是酒樓又是客棧,人多難免會混進來一些不知底細的人,更何況現在是非常時期,謝規敘剛得罪了柳巖山,萬一他要是伺機報覆,那蘇溪橋就危險了。

自從蘇溪橋穿越過來之後,這還是她和謝規敘第一次分開。雖然知道以謝規敘的本事不會出什麽事,還是會擔心。

所以她連夜給謝規敘準備了一些好攜帶又有肉的幹糧,還有衣服鞋子什麽的都要改一改,出門在外小偷小摸最多,什麽的東西不放好很容易就會被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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